翠子妈说最近找着一家，要个nV娃。我问多大的，她说这次要个大的，九岁十岁那种。我说怎么要这么大的，不好弄啊。她说你g不g吧，钱b之前多两千。我说成。

    我在街上走，天冷得很，我拐进食品店弄了点小糖，又排了会队买了杯热N茶。我嘴里嚼着珍珠，眼睛往两边瞟。天太冷，街上小孩少的很，好不容易瞅见几个，还都被大人牵手里，抓得SiSi的。到年底了，人贩子猖獗，大的小的都长了个心眼，生意不好做了。

    不过我的目标不是这些人，光天化日之下抢孩子简直找Si，更不用说还要找个那么大的，没看住自己就知道打电话报警了。我不乱瞄了，专心赶路，盯在我身上的视线也慢慢移开了。反扒队的年底也要冲业绩啊，我笑。

    我走到省立医院那边，给翠子妈打了个电话。她说三贵在路上了，马上到口子那块等你。我应了一声，把电话挂断，N茶还剩小半杯，已经不太热了。

    我站在医院大门旁的绿化带前边刷了会手机，人行道上人来人往，不时有人往路灯下躺着的几个病乞丐丢几个零钱。我装着浏览新闻，眼睛却盯着一个路灯杆前跪趴着的nV人。我来这几天了，她一直跪那乞讨，有时候被赶了挪个窝儿，就是没离开过医院大门口。她每天讨到的零钱是在那几个人里算多的，主要是模样扎眼，她没头发，脑袋少了一半，她也不遮，就把她那畸形的脑袋露在外面给别人看，样子真吓人。她前面摆了个纸牌子，上面写她是做脑瘤手术变成这样的，我也没心思看完，她样子太可怕，因为脑袋平平滑滑的就少了一半，好像一生下来就长这样似的，看得人瘆得慌。

    不过我这次不是冲她来的，她有个nV娃，看样子岁，白天在旁边捡点破烂，有时候也跟她老娘一起跪那儿要饭。我等了一会儿，看见街那头有个小孩拖着个蛇皮袋子，正站红绿灯底下等着过马路。就是她。那小孩扎着三个麻花辫，头发乱糟糟的，脸上手上脏的很。但是这个不打紧，翠子妈会侍弄好，保准gg净净漂漂亮亮，跟大富人家千金似的，就给下家欢欢喜喜领回家了。

    那小孩过了马路，找她妈去了。大冬天的，喝凉饮料的少了，她那一个大袋子里基本上都是空的。她妈跪着把她搂在怀里，拿手给她擦脸。那手上满是冻疮，又红又肿，白sE的Si皮翻着，我看了直撇嘴。小nV孩就把她妈手揣x口，往那手上哈气，我就看到那小孩手上也都是一个一个大冻疮，哎，估计扮不成千金了。

    这时候有对小夫妻经过，给她们碗里丢了张十块钱纸票，就看见两人一下子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，那nV的不好意思了，拉着那个男的赶快走。那男的又站了一会，直到两人磕完了才肯离开。两人一走，那小nV孩就把碗里的十块钱掏过来塞进她妈衣服内袋里，然后她跟她妈抱了抱，又拖着大袋子开始走。

    等她走到我边上时，我冲她招招手。她小跑过来，我朝她笑笑，说，小孩，啤酒瓶子收吗？她点头。我又问，我家那边还有好几个大纸箱子你要吗？她直说要。我说东西太多了不好带，你能跟我去吗？她说你家在哪啊，太远了我回不来。我说不远，转个角就到了，东西都在楼下，不用你上楼。她说好。

    我把N茶杯子换到左手拿，右手去牵她的手，我的手是热的，刚用N茶烫的，一牵她就不放开了。

    我问她多大了。她说刚刚十岁。我说你叫啥名。她说叫徐小小。我拉着她过了马路，又等了个红灯。我从兜里拆了个N糖吃，她就眼巴巴看着我。我又m0了个糖给她，她摆摆手说不要。我说为什么不要。她说她娘说不能要陌生人给的东西，会被人贩子拐。我说那我像人贩子吗？她说不像。我说我叫阿孝，你现在知道我名字了，我就不是陌生人了。然后我把糖塞她手里，她不好意思地朝我笑，糖纸也没撕g净就放嘴里了。

    又过了条马路，我给她指两边，我说，这地方是小吃街，瓶瓶罐罐多，你下次来这边捡。她说她有次来过这，有个大胡子把她吓走了。我说那人我认识，是个纸老虎，下次我揍他一顿，让他再敢吓唬你。徐小小就被逗笑了，也不再像进街前那样畏畏缩缩的不敢往前走了。

    经过一排垃圾桶，徐小小想停。我就松开手，让她去捡瓶子。我在旁边cHa着兜喝N茶，口袋里一震，我掏出来看，是三贵问我怎么样了。我回消息说马上。然后我放下手机，朝小nV孩说，小小，我们先走吧，我那东西也多，怕你袋子装不下，你回来捡也行。她说好。她走过来，朝我伸出手，我拉住，牵着她继续往前走。

    她问我，你怎么Ga0那么多瓶子的。我说，我家里总来一大帮狐朋狗友开趴，带来几箱啤酒就喝空几箱，全都堆我家门口。她说，你有好多朋友啊。我说是啊。我问她有没有好朋友。她说没有，街上小孩嫌她脏，总拿石子砸她。我说你告诉我是哪个，我好好揍他一顿。她就笑，不肯说。我问她以后想g什么。她指着旁边一个面馆说她以后也要开个小饭店，天天都有J蛋面吃，夏天冬天都有空调吹，还能挣好多钱，给她妈妈看病。我说你真孝顺，是个好孩子。她就害羞地咧嘴笑。我把她牵到店旁边说，你看看你想吃什么，马上把我家破烂卖了你就有钱来吃了。她直摇头，推我的腰。她说她现在不吃，她要攒钱给妈妈治病。我m0她的头，说你真是个好孩子。

    然后我把我的线帽摘下来给她戴上，她睁着大眼睛望着我，我说，我老婆从网上给我买的，买错sE了，买成红的了，她又不肯戴，我一个大男人哪好意思，就送给你吧。她还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，我拍拍她的脑袋说，你不喜欢的话可以给你妈妈戴嘛。她就抱住我的手说，谢谢大哥哥，我很喜欢！我就笑，小孩好骗，穷小孩更好骗，给点小恩小惠就感激涕零。

    我牵着她满是冻疮的小手往小路那边走，边走边教她待会怎么折纸箱，怎么压瓶子。有时候她很得意地说这个我会，我就m0她的脑袋夸她聪明。

    我们走到约好的路口，两边都是关了门的店铺，人很少。小nV孩就拉紧了我的手，她抬头问我，阿孝哥，你家在哪啊。我说马上就到了，你别急。我看到三贵的面包车，三贵靠在车旁边cH0U烟，我朝他招手，他看见以后就跳上车发动。我对小孩说，那是我朋友，他车上有不少旧报纸，你收吗？徐小收，我就拉着她往车那边走，车门一开我就把她抱上车，给车门锁上了。

    她吓了一跳，直愣愣地盯着我看。车里还有个nV的，是牡丹。我冲小孩笑笑说，不好意思啊小小，我们是红十字会的，你知道红十字会是什么吗？小孩就惊恐地盯着我摇头。三贵听了开始笑，我踢了脚司机座位。我说就是一帮有钱人，想做善事，我们看到你娘俩很久了，想带你妈妈治病。她还是不说话，我看见眼泪在她眼里打转，牡丹就接话了，她说，你叫小小对不对，长得真可Ai，姐姐带你去大房子住好不好？小孩一下就哭了，喊着她不要去，她要下车找她妈妈。牡丹就急了，想去捂她嘴，我把她手拍开，拿纸巾给小孩擦眼泪。我说，小小，你别哭，我给你妈妈打电话好不好？她边哭边说我妈妈没手机。我说不要紧，我们已经把她接走了，我给他们打电话。我就打了翠子妈的电话，跟她说，徐小小的妈妈在不在？我们已经接到徐小小了，她妈妈在吗？我按了免提，把手机给小nV孩拿着。徐小小就不哭了，听着翠子妈说，小小吗？她嗯了一声。翠子妈就接着说，你没哭吧？她眼泪汪汪地望了我一眼，我就好言好语地说她没哭，她表现可好了。翠子妈说那就好，真是个乖孩子，你想跟你妈妈说话吗？小nV孩说想。翠子妈就在喊，小小妈，你家宝贝想跟你说话！喊了一会没声儿，又听见翠子妈说小小啊，你妈妈在大饭店吃饭呢，现在没法接电话。我说你妈妈在同庆楼吃饭呢，你知道同庆楼吗，你刚刚在街上看到的最高的那家酒店就是它。翠子妈说，对，就在同庆楼呢。小小啊，你也想来吗？你妈妈在这儿呢。小nV孩说想。我就把电话拿过来，小孩拉住我袖子说，你让我妈妈等会给我打个电话吧。我说好。我就大声跟翠子妈说，听到没，记得让小小妈妈给小小打电话。翠子妈说一定一定。

    牡丹给小nV孩拿了瓶旺仔牛N，她没接，我就接过来，撕开x1管cHa上递给她。我说，小小，马上我们就带你妈妈治病了，你妈妈住医院，你住哪儿啊。她说医院后边她们搭了个小棚，晚上她就去那睡。我说那怎么行，多冷啊，我们那有个大酒店，你妈妈出院之前你就住酒店里好不好。她说她想跟妈妈在一起。我说好啊，你想什么时候去看妈妈就什么时候去。她就笑了，捧着牛N喝，牡丹一直绷着的脸就松下来了，她也开始笑，想m0小nV孩的脑袋，给小孩躲开了，徐小小贴着我坐，不让她碰。我就得意地朝她咧咧嘴，牡丹翻了我个白眼。

    牛N喝下去没多久小nV孩就睡着了，车子走过收费站上了高速，然后在个岔路下去，开到一条土路上。到地方了。翠子妈站在门口接我们，我抱着徐小小跳下车，翠子妈高兴得脸上直泛红光。她说，小北，你真行啊，这么大的都能拐过来。我笑嘻嘻地把孩子抱怀里，手朝她搓了搓。她嗔怪地看我一眼，开始掏腰包，利索地点了七千给我。我掂了一下，够数，把小孩给她抱着，钱揣进K兜里。

    我喝了口水，随口问了句，哪家要接啊。翠子妈把孩子给牡丹抱进屋里，边看手机边说，老王头那边突然不要了。我说，那咋整，小孩都弄来了。她突然一笑，说，这你甭管，哪有我卖不掉的小娃。